黑暗。
并非虚无而是沉重的、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意识像是一块被投入深海的石子不断下沉下沉……没有痛楚没有记忆甚至没有“自我”的概念。
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疲惫与麻木仿佛愿意就此永远沉沦不再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将他猛地拽回了“现实”。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水灌入口鼻。
“当家的!你醒了?!太好了!吓死我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略显沙哑的妇人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庆幸和后怕。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一张被日头和辛劳刻满细纹、肤色黝黑的脸庞映入眼帘。
妇人约莫三十多岁头发用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包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疲惫正用一块粗布手帕笨拙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水渍。
“翠……翠花?”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空白的脑海里伴随着一种熟悉的、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这是他的……婆娘。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打量四周。
低矮的土坯房比第二世那个家更加破败窗户用破麻袋堵着屋里除了一张土炕、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头桌子和几个树墩做的凳子几乎一无所有。
自己则浑身湿透躺在冰冷的泥土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翻倒的木盆水洒了一地。
记忆的碎片如同破碎的镜子勉强拼凑出这个“他”—— 李狗剩李家沟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
四十岁父母早亡守着几亩贫瘠的山地与婆娘翠花相依为命。
日子清贫常常食不果腹。
刚才是在村口井边打水绳断桶落他探身去捞脚下一滑栽进了井里差点淹死。
四十岁……庄稼汉……李狗剩…… 他(李狗剩)茫然地接受着这一切。
没有王府世子的尊贵没有追寻仙道的执念只有日复一日的劳作与仿佛永远也填不饱的肚子。
身体因为长年的辛苦劳作而提前佝偻手掌布满厚厚的老茧关节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
“你说你咋这么不小心!”翠花一边数落着一边费力地想把他扶起来“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啊!”她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恐惧。
他借着她的力道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大口喘着气。
井水的冰冷还残留在骨子里但更冷的是心里那片空茫茫的死寂。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觉得这个“李狗剩”的人生像是一潭发臭的死水沉闷压抑看不到任何光亮。
那些偶尔在脑海里闪过的、关于锦衣玉食、关于飞天遁地的模糊碎片只让他觉得更加痛苦和不真实如同癔症。
“行了没死就成。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麻木“下晌还得去后山砍柴明天赶集好换点盐巴。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天不亮就起床啃几口能硌掉牙的杂粮饼子扛起锄头或是柴刀走向那片仿佛永远也榨不出多少收成的土地或是那座快要被砍秃了的后山。
烈日暴雨寒风……周而复始。
翠花是个勤快却嘴碎的女人会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唠叨半天会因为他没能多砍一担柴而嘟囔也会在夜里就着如豆的油灯笨拙地替他缝补磨破的衣衫。
他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偶尔在田间地头休息的时候他会望着天空发呆。
看着飞鸟掠过看着流云变幻心中会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拥有过整片天空。
但随即就会被翠花的呼唤、或者是腹中的饥饿感拉回现实。
“看啥呢?天上能掉下馍馍来?”翠花通常会这样打断他的出神。
他摇摇头沉默地继续挥舞起锄头。
村里人看他也大多带着一种混杂着同情与轻视的目光。
“狗剩这人老实是老实就是太闷了。
”“唉也是命苦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 他仿佛真的成了李狗剩。
那个存在于模糊碎片中的“陈白”那个疯狂追求力量的“白木头”都像是上辈子或者梦中发生的故事遥远而不真切。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些所谓的记忆是不是自己穷疯了产生的幻觉。
摩罗之花的力量在这极致平凡、消磨意志的生活中展现出了它最可怕的一面——它不是用酷刑折磨而是用无尽的平庸与绝望将灵魂一点点同化让其心甘情愿地沉沦最终彻底遗忘本来面目成为这轮回幻境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即将走完一生的注脚。
这一年收成尤其不好。
秋税却比往年更重。
村里的税吏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帮闲挨家挨户催逼拿不出足够粮食或铜钱的便拉走家中仅有的牲畜甚至扬言要抓人去服苦役。
李狗剩家徒四壁自然拿不出。
税吏看着他那破败的屋子和面黄肌瘦的婆娘啐了一口指挥帮闲要把他家那口煮猪食的破铁锅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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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天之下是众生天之上唯我一人第172章 第三轮回平凡之缚与师道惊雷上来源 http://www.bokod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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