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碾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急促的辘辘声如同敲在人心上的催命鼓。
车厢内冷焰——披着“孙老先生”皮囊的复仇者——低垂着眼睑看似因疲惫和年迈而昏昏欲睡实则脑中思绪电转。
萧绝的突然召见绝非寻常。
是亲卫营的动静太大引起了他更深的兴趣?还是那个引路侍卫终究将那一瞬间的疑虑上报了?抑或…他体内那“朱颜烬”之毒有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让他联想到了这位“神医”? 每一种可能都指向致命的危机。
她不能慌。
越是如此越需镇定。
她的表演必须毫无破绽从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到脉搏的每一次跳动。
指尖再次悄然搭上腕脉内息微调让那属于老迈郎中的、略带弦滑虚浮的脉象稳定呈现。
身体的微颤也持续着完美诠释着一个被深夜从病患床边拉走、又心怀对权贵恐惧的老者的形象。
马车最终并未驶向王府正门而是绕至一侧较为偏僻的角门停下。
这细微的差别让冷焰心中警铃更甚。
走角门往往意味着不欲人知或…方便处置。
「孙老先生请下车吧王爷在等您。
」黑衣侍卫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容置疑。
冷焰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下车寒风立刻裹挟着王府特有的、一种混合着奢靡与肃杀的气味扑面而来。
角门处的守卫明显比平日更加森严一双双眼睛在灯笼幽光下显得格外警惕。
她被引着穿过几条寂静无人的回廊。
夜色下的王府亭台楼阁都成了幢幢黑影仿佛蛰伏的巨兽。
唯有书房区域灯火通明如同巨兽灼亮的眼睛。
书房外更是明岗暗哨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黑衣侍卫在门外停步朗声道:「禀王爷孙先生带到。
」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个低沉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他进来。
」 侍卫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对冷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却如芒在背。
冷焰深吸一口那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空气佝偻着腰步履蹒跚地迈过了那高高的门槛。
书房内温暖如春银炭在兽首铜炉中安静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松木香气。
然而这暖意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寒意。
萧绝并未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而是负手立于一副巨大的边境舆图前背对着门口。
他仅着一身玄色常服墨发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看似闲适但那挺拔如松的背影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地上跪着一个人正是之前引冷焰去亲卫营的那个侍卫。
他脸色苍白额头紧贴地面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冷焰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立刻露出极度惶恐的神色扑通一声就要跪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草…草民孙思邈叩见王…王爷…不知王爷深夜召见草民有…有何吩咐?」 她刻意让膝盖磕在地砖上发出一点声响显得更加真实。
「起来回话。
」萧绝的声音依旧平淡他缓缓转过身。
烛光映照下他的面容似乎比几日前更显清减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阴郁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如同鹰隼般锁定了冷焰带着一种审视骨髓的穿透力。
「谢…谢王爷…」冷焰艰难地拄着拐杖试图站起来身体却「不小心」晃了一下显得老迈不堪。
萧绝并没有叫人扶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挣扎站稳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亲卫营的情况如何了?」 冷焰心中飞速权衡决定如实禀报但要用最谦卑惶恐的方式:「回…回王爷话托王爷洪福军爷们…军爷们病情暂时…暂时算是稳住了一些。
老朽…老朽斗胆用了一剂猛药幸得天佑几位重症军爷服药后吐出淤血高热竟…竟稍有退却之象…」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绝的表情。
萧绝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哦?猛药?你用的何药?剂量几何?」 冷焰立刻将之前对李医官说的那套“重剂清营血”的理论用更加惶恐结巴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并再次强调了此法的凶险和自己的“侥幸”。
萧绝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目光却始终未从冷焰身上离开半分。
「如此说来你倒是立了一功。
」听完后他淡淡说道。
「不敢!不敢!老朽岂敢居功!全赖王爷威势震慑病魔!老朽…老朽只是尽了本分…」冷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腰弯得更低了。
「本分?」萧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微妙。
他踱步上前走到冷焰面前三步远处停下。
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空气凝固。
冷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扫过自己花白的头发、布满“老年斑”的额头、颤抖的双手以及那根磨得光滑的拐杖。
她竭力控制着内息让呼吸显得急促而粗重属于一个老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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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第122章 痘方献针刺放血毒热泄来源 http://www.bokod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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