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金谷镇有陈氏兄弟长曰守仁次曰守义。
父陈公弼乃县衙书吏母早丧。
公弼操持文书三十载家中薄有田产临河粉墙黛瓦一座后院植老桂一株秋来香飘半里。
尝召二子于桂树下曰:“吾家虽非钟鸣鼎食之户然诗礼传世汝兄弟当如棠棣同枝勿效颍川分灶。
” 公弼殁后三七未过守仁妻王氏夜叩小叔房门:“夫君请二叔厅中叙话。
”守义披衣至堂前但见烛影摇红兄长方展地契于案。
守仁蹙眉道:“父亲在时曾言城西二十亩水田归我东街铺面予弟。
今汝侄将赴乡试束修之资尚未筹措愿以铺面换水田可乎?”守义默然。
其妻张氏屏后窃听忽掀帘而出:“兄长好算计!水田岁入不足十石铺面年租廿两白银岂有等量之理?”王氏立时竖眉:“婶婶此言差矣吾儿若得功名全家沾光...”语未竟两妇争嚷声惊起檐上宿鸟。
忽闻裂帛之声老仆陈福跪地痛哭:“老爷尸骨未寒骨肉便相煎如此耶?”众皆默然。
守义长叹:“就依兄长。
”遂取笔墨立契。
张氏跺脚泣归西厢夜半犹闻捣衣声促如雷。
自此妯娌相见不复言语。
王氏每晨必踞井台浣衣张氏则负杵往溪边;逢祭祀则分案而炊虽共祀一祖牲醴各陈。
守仁常闭门读书守义日间耕读夜则教邻童识字贴补家用。
然每至月明星稀时常见守义独坐老桂下抚父亲遗砚——此乃公弼任书吏时所用砚侧镌“砥节砺行”四字墨池深陷如月牙。
越明年春守仁子继祖赴考落第归途染风寒。
王氏典尽钗环延医病反沉疴。
适有游方郎中姓胡言须用百年老桂之皮入药。
守仁持斧欲斫树守义张臂拦阻:“此树乃父亲手植岂可毁伤?”王氏伏地哭求:“叔纵不念侄儿独不念陈门香烟乎?”正当争执张氏突自厨下冲出掷碎瓷于地:“妾身有孕矣!陈门岂止一脉?”举家愕然之际老桂忽然无风自摇落花如雪覆满庭阶。
守仁掷斧长叹:“天意如此。
”背手蹒跚而去。
当夜守义潜至树下以刀轻刮阴面老皮一撮悄置兄长窗台。
然继祖服药后仍咳血不止弥留之际握守仁手曰:“儿观叔父非刻薄人父亲勿...”语未尽而夭。
王氏哭晕灵前醒后指西厢咒曰:“必是张氏妒我儿药中做了手脚!”守仁自此见弟如仇雠。
七月流火张氏临盆产子取名承业。
洗三礼竟无长房贺仪。
乳母抱儿出厅守仁隔帘瞥见婴孩眉心朱痣陡然变色——此与亡弟继祖胎记一般无二!默立良久忽拂袖冷笑:“魑魅投胎来讨债耳。
” 承业三岁能诵《千字文》五岁通《孝经》。
镇学先生屡夸:“此子目有双瞳他日必成国器。
”守义暗喜却见兄长每日酗酒市肆田产荒芜大半。
某日守仁醉归撞见承业攀桂折枝勃然掴之:“小孽障安敢毁我嘉木!”守义急出护子兄弟扭打于庭。
忽闻王氏尖呼:“库房失窃!嫁妆银簪尽失!”众仆纷乱间但见守义衣衫沾泥怀中掉出鎏金簪子一支。
王氏顿足哭骂:“果然家贼难防!”守义百口莫辩。
张氏奔出跪地:“夫君昨夜教读彻未归此簪乃妾当嫁时...”守仁劈面啐之:“娼妇尚敢饶舌!”当即召族老开祠以窃盗罪欲逐守义出门。
正当书写休绝文书忽闻稚声朗朗:“伯父容禀。
”竟见承业手捧账册趋入:“昨夜丑时三刻侄儿见刘厨子负包袱逾墙而出金簪或是其所窃。
”众愕然间老仆陈福颤指账册:“此...此乃老爷生前密记之善恶簿!” 原来公弼恐子孙不肖暗录家人言行:某年某月守仁贪墨祠祭银钱某日某时王氏苛待佃户;亦载守义代兄偿赌债、张氏私赠米粮与乞婆等事。
末页朱笔写:“长子性褊急次子过仁柔然兄弟本无大恶。
今藏此簿于桂树虬根石匣倘后世阋墙可启视之。
” 真相既白刘厨子跪供受王氏侄儿唆使栽赃。
守仁面如死灰当夜携妻迁往城西别院。
自此一宅分两院中间砌高墙仅留狗窦相通。
承业常扒窦眼呼:“伯母侄儿拾得您的绣帕。
”王氏虽暗叹稚子无辜然思亡儿心切终不应答。
承业十二岁入县学需银钱购《十三经注疏》。
守义欲售砚张氏泣阻:“此乃父亲遗物岂可轻弃?”承业笑曰:“儿闻知府大人悬赏征誊奏章字佳者酬十金。
”遂连夜秉烛誊写。
翌日呈卷知府见其字迹遒劲有法惊问:“师从何人?”对曰:“家父所教父谓书法根底在孝经。
”知府感其颖慧额外赠墨宝数幅。
时值漕粮改折银县令横征暴敛。
守仁因欠税被拘王氏求至西院。
守义即刻典当长衫赎兄然归家即吐血——原已积劳成疾。
承业侍汤药之际忽闻墙外喧哗。
王氏捶墙哭告:“衙役又来催银言午时不缴要拆屋!”承业遽起取知府所赠墨宝悬于中堂。
差役见“明镜高悬”四字乃府尊亲笔惶惶退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古风故事集第199章 砚池恩仇录来源 http://www.bokoda.com
娶了一只小草精肆爷娇宠哄不停
末世重生国家爸爸求保护
快穿宿主她总在偷偷装神明
第五形态
镇妖博物馆
守寡后我靠美食随机摆摊暴富啦
乒乓小旋风
团宠小师妹靠摆烂带飞全宗门
天上那是什么我的天独脚牛
国运求生娇弱的我靠幸运值带飞
异术无名之辈
人在尸兄但我是银龙
柯学世界的我每天都想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