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不是一点线索都没得到。
在梅州寄回那封信后她启程往北有那么两次——她感觉自己问到了一点夏琰曾路过的消息。
这两次消息将她从绝望地害怕他是真出了什么事的忧心里拉回来予她继续找下去的支撑可两个时间与距离都相差甚远、根本无法串起的点其实什么实质性的指向也没带来她只是依据其时日的先后和路程判断——夏琰最早曾往西去而后来却又返往东行了。
这唯一的结论意味着她还拥有一个可能——他回临安了。
她抱着最后一点期待提早踏上了归程。
她在刚回到江南地界的时候就早听闻二月廿日临安城有一桩两大世家间的婚事。
虽然她不大相信这种事能引起夏琰的兴趣但这两家都与东水盟有关说不定他还有万中之一的可能——对此有所关心呢?她尽可能快地赶路希望能赶在廿日前抵达但前日昨日赶得太凶反将马儿累到了。
这只是匹小马驹还不到壮年她不忍催它今日脚程不得不慢了下来。
官道和小道上都遇到了孙卫二家的人这到底还是让她觉出了不寻常。
大概她不太像他们要找的人几拨人迎面而过都只是看了她几眼最多打听几句没怎么盘问。
这些人即使问话却也闪烁其词她从中大致分辨出他们要找一个“十分凶悍的男子”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但显然又不想太过声张对前因后果、关系身份没有半点透露。
日渐西沉他们似乎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变得焦灼、绝望。
她转头将马牵入小道循着轻微的一点水声准备入城前最后饮一次马。
马儿嗅到了湿润的气息欢快地向溪水踏步而去。
这条路应该已经被搜过了地上有杂乱的脚印那些人显然一无所获悻悻离去了。
她由着马儿低头畅饮自己坐在一旁略作休息。
难得的安静里她突然听到有什么声音。
马儿似乎也听到了什么突然昂起头来咴地高叫了一声。
“嘘”她迅速起身轻轻摸了摸它“先别说话。
” 小马听话地垂头继续饮水可咴咴喊叫显然也引起了林深处的注意——适才隐约的声音更大了——林深之中隐约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喊——“有人在吗?” 不知是否是林间风向的缘故那喊声很奇怪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刺刺拍了拍已经喝饱的小马驹:“我们去瞧瞧。
” 溪水的潺潺声渐渐大了那面地势仿佛更低水流时缓时急树影时疏时密穿行间很有种错位感。
走了约有里许她在一堆奇怪的石头旁停下来——她已经看见了那个在林木间来回奔跑的人影。
从她这里看去他跑得很奇怪明明可以径直跑动他却偏偏绕着弯;明明与自己只隔了十数步的距离他却像看不见自己似的每每到了附近又折了回去。
她皱起眉。
即使再不警觉的人也该发现——这是一处迷障。
那个人被困在迷障核心之中满地经年腐殖被他踩得深深浅浅好几处树上都被刻画了记号尽管如此却好像也没帮他寻到破除的路径。
“你是迷路了么?”她提声喊道“我在这能听见么?” 卫枫被困在这处莫名其妙的阵法里已经一整个白天。
起初追着那个黑衣人一时似乎竟能追得上了可那个人穿过这片树林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追得太急竟不知不觉踏进了密林深处。
这地方即使他这个临安人都从未来过。
尽管看不见了黑衣人但他还是能看见前面不远处高耸的峭壁证实着密林尽头理应是条死路那个人挟了卫楹走这个方向自然无处可逃。
他便沿着这个方向一路向前走可不知为何那山壁虽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
有时恍然一抬头总发现自己似又转错了方向。
此时他也意识到这林子很有些不对待要回头找救兵却已脱不出阵了。
其间体力与精神都被极大地消耗着即使有亟望寻到妹妹的一股心力支撑也数次坚持不住不得不喘息着坐下休息甚至有一次迷糊睡去不知几久猛地惊醒却还在原地冷风依旧飒飒吹过枝叶黑衣人和卫楹依旧没有踪影。
卫枫天生身骨颇佳不怎么畏寒故此即使冬天也穿不多几层此时气力泄去许多加上没有进食却是真的有点冷。
幸好这里有条溪水焦渴时饮上几口还不至于虚脱。
他也想过以溪水为引寻找出路但沿水走不多远溪便急折向南一棵横倒而下的巨树将之拦腰截住跃过巨树后溪中便堆满了高处落下的山石泥土水流缓去再往前愈发细小渐渐消失不见无法再为自己指路。
到刺刺发现他时他虽不说斗志全无却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那一声咴咴马鸣直是有如天籁便是再没力气他也得嘶声大呼把人叫过来。
但很奇怪他却判断不出马的方向喊了几声等了一晌不复有动静只能继续四面乱撞。
此时忽闻说话忙止步细听口中道:“能听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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