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曾有一身傲骨可一旦踏入泥沼又有几人能洁身自好不忘初心? 世故之人嘲笑他们迂腐而不知权变可正是有这些不畏强权、不屈富贵的人的存在才给了禄禄小民开口申辩的机会。
道不同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畏强权、不图富贵。
当他受命前来安南镇的那一刻起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不懂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也不懂官商勾结的法门他明明知道朱大昌是朱昊祖的亲侄子却依然法办了他。
因为他明白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这样的道不同不为权贵所喜却被安南镇百姓称作父母官称作青天大老爷。
可是现在安南镇的青天却被强行扒去一身官服绑在衙门口新立起的木桩上暴晒在炎炎烈日之下示众。
此时的道不同连半分力气都没剩下低垂着头颅已然是气若游丝命在旦夕。
展燕刚离开镇子不久道不同是绝对不会将账册的消息告诉这群官兵而致展燕于危险境地的。
所以无论对方如何拷打审问道不同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多说出一个字。
午时的日头最为毒辣就这样直射在道不同的身上射在他满布鞭痕鲜血淋漓的身上仿佛要榨干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丝水分。
汗水滑落到伤口里混着血水不断的淌下去。
那些曾直呼道不同为青天的百姓们此刻也只是在心中默默地为道不同鸣不平却不敢有什么实际的动作。
老镇长站在一旁不忍心看道不同受苦默默闭上了自己昏花的老眼。
朱大昌打的累了拎着鞭子坐在一旁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从没见过如此硬骨头的人挨了几个时辰的鞭子却咬死不说账本的下落。
这期间士兵们早已将衙门翻了个底朝天也是一无所获。
一想到账本万一流落到御史手里定会坏了叔叔的大事朱大昌就急得直跳脚。
过午平南王的大军已经饥肠辘辘安南镇的百姓们被命令给平南王大军做饭。
张屠户杀了几头大猪趁官兵不注意狠狠地啐了几口唾沫骂道:“让你们欺负恩公给你们吃唾沫星子。
” 待官兵看他时又忙着陪笑。
高歌和梁化成被安排去抬王阿婆蒸好的一大笼米饭给官军。
分发米饭时高歌鄙夷地看着梁化成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像舀猪食一般舀了一勺饭扣在官军碗里嘴里喊:“下一个。
” 心中却思量着:“剿匪你不行内讧第一名。
” 梁如花烧好了上好的苦茗茶让年轻女子们分发给官兵。
张邱的老婆高小月年纪虽大些但风韵犹存又娇生惯养给官兵递茶水少不了被这些大头兵揩油小月细眉一皱看向张邱希望自己的丈夫给自己出头。
张邱却跪在地上屁股撅的高高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让小月好生失望。
梁原的新媳妇儿周萍萍更不少被大头兵们调戏梁原年轻气盛握紧了拳头几次要冲出去同官军理论却被父亲梁山和父亲的两个老伙计李木公、周天元死死围住发作不得。
梁山告诉梁原:“民不与官斗人家手中有刀你要学会隐忍。
” 这样忙活一阵官兵们水足饭饱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道不同身受重创水米未进。
他的身子本弱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在官兵们补充水分和食物的空当竟渐渐昏死过去。
朱大昌灌了一壶苦茗顿时便觉精神抖擞振作起来重新拿起皮鞭准备要继续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芝麻官。
可他刚甩出一鞭子便发现道不同哼都没哼一声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道不同有出的气没进的气已经半死不活了。
即便如此朱大昌仍旧不肯善罢甘休。
他命令左右打开一桶冰冷的井水全部泼到道不同的身上。
道不同皮开肉绽暴晒于炎炎烈日之下本已了无声息可被这冷水猛然一激顿时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竟还恢复了些精神。
朱大昌见道不同睁眼了晃着肥胖的身躯走到道不同的面前用鞭子敲打着道不同的脑门道:“你说说你何必嘴硬受这份活罪呢?交出账本我给你个痛快。
” 道不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喉头蠕动还是发出了声音:“你们未经审问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我要将此事上报朝廷给你们治罪。
” “呵呵呵呵呵……”朱大昌听了道不同的话笑道:“你说说你读书读傻了吧!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要知道死人可是不会告御状的。
” 听到朱大昌的话道不同反而释然了。
他盯着朱大昌道:“你你近些我有话要同你讲。
” 朱大昌闻言赶紧凑了过去以为道不同终于挨不住要交代账本的下落。
见朱大昌凑了过来道不同却久久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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