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深秋天高云阔未央宫阙的金瓦在澄澈的阳光下折射出近乎刺目的光芒如同霍光此刻的权势煊赫、耀眼令人不敢直视。
东市的血污已被冲刷诏狱的悲泣已随风飘散流徙的烟尘已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
羽林、期门换上了崭新的“霍”字旗盐铁之争的余波被他以铁腕强行平息燕王刘旦的野心连同其孤坟野冢早已湮没在蓟城的蒿莱之中。
朝堂之上万马齐喑唯他号令是从。
这大汉的万里江山这未央宫的九重宫阙似乎都已在他玄色袍袖的笼罩之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固与…寂静。
霍光独自一人登上了未央宫前殿西侧那高耸的凤阙阁楼。
这是宫城的制高点之一视野极佳。
凛冽的秋风毫无阻碍地吹拂着他玄色的貂裘猎猎作响仿佛要将他推下这权力的巅峰。
他凭栏而立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俯瞰着脚下的帝国心脏。
一幅幅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无声地展开、重叠: · 朝堂: 他看到前殿那空旷肃穆的空间看到御座上那个穿着沉重冕服、在他目光注视下下意识挺直腰背的幼小身影——昭帝刘弗陵。
他听到自己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听到百官那整齐划一、带着敬畏与恐惧的“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又退去。
他看到丞相田千秋那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看到所有奏报最终都汇聚成昭帝那句早已设定好的、平静却空洞的回应:“依大将军所奏。
” 权力在这里凝结成冰无声而坚硬。
· 军营: 他仿佛置身于羽林军校场看到数千甲胄鲜明、戟戈如林的卫士排成沉默而肃杀的方阵听到张安世宣读任命时那雷霆般的声音看到儿子霍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与对兵权的热切。
那排山倒海般的效忠誓言——“唯大将军号令是从!唯陛下安危是念!”——依旧在他耳畔轰鸣。
帝国的利刃已牢牢握于霍氏之手。
· 府邸: 他的目光掠过北阙甲第落在那些刚刚更换了主人的深宅大院上。
他似乎看到了霍禹在上官桀那奢华府邸中指点江山、挥霍无度的身影听到了霍山强占民田时豪奴的呵斥与农人的悲泣嗅到了霍显巡视产业时那刻薄而贪婪的气息。
霍氏子弟的骄纵如同野火般在权力的沃土上蔓延。
· 宫闱: 他的视线投向椒房殿的方向。
那座华美的宫殿像一个精致的牢笼。
他似乎看到年幼的上官皇后蜷缩在冰冷的坐榻上空洞的大眼睛里盛满不属于她年龄的恐惧与孤寂听到她对着铜漏声喃喃低语“阿翁…阿父…”。
外孙女那无声的泪是他权杖上无法擦拭的、冰冷的露珠。
· 远方: 他甚至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蓟城后山那几座迅速被荒草淹没的孤坟——燕王刘旦野心终结的冰冷注脚。
失败者的结局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朕已位极人臣权倾天下…” 一个念头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无声而清晰地在他心底涌起、回荡。
这绝非僭越的狂想而是在这独步未央、俯瞰众生的绝顶之上一种近乎本能的、对自身所处位置的清醒认知。
四海之内莫敢仰视!金日磾的忠厚已成追忆上官桀的野心化为齑粉桑弘羊的才智连同其头颅一同滚落尘埃。
环顾四周朝堂之上已无人能与他并肩更无人敢与他争锋。
这无上的权柄是他用半生的谨慎、深沉的谋略以及庚午日那场冷酷无情的血火洗礼亲手铸就。
秋阳将他挺立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阁楼冰冷的地面上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庞大与孤绝。
他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目光落在那些清晰而深刻的纹路上。
这双手执掌过武帝临终托付的玉玺批阅过决定万民生死的奏章签署过将无数人头送上东市刑台的命令也扶起过金赏那样忠诚而惶恐的“秺侯”。
它翻覆之间可定乾坤可决生死。
权力如同这掌心的纹路已深深烙印进他的骨血。
然而就在这煊赫光耀的巅峰时刻一股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这深秋的寒意悄然侵袭了他。
那疲惫并非源于身体的劳顿而是源于灵魂深处。
他想起武帝病榻前紧握他手时那浑浊而锐利的目光那沉甸甸的托付与无声的警告;想起昭帝日渐聪慧却也日渐苍白的小脸那双清澈眼眸中偶尔闪过的、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想起上官桀临刑前那不甘的咆哮想起桑弘羊傲然赴死的背影想起那些被没入永巷、流放千里的妇孺眼中刻骨的绝望…胜利的代价是堆积如山的白骨是斩断的姻亲纽带是背负的沉重血债是这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孤独。
高处不胜寒。
霍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阁楼内壁上悬挂的一幅画上。
那是武帝刘彻生前亲赐给他的《周公负成王图》。
画中的周公姬旦面容肃穆而恭谨背着年幼的成王步履沉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这幅画曾是他霍光政治生涯的护身符是他“匡扶汉室”信念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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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汉阙惊澜第93章 光耀绝顶未央独步谁争锋来源 http://www.bokod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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